大文和他的妻子玉珍是大学同学,妻子长的很漂亮,是班上男生公认的班花。当时追她的人很多,除了本班的男生外,还有其他系的。其中不乏很多的官二代和富家子弟,但玉珍一个都没看上眼,为独看上了大文这个穷小子。
大文出身在一个工人家庭,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家境贫寒。他从小读书刻苦,尤其喜好文学,文字功夫了得。进入大学后,担任校报的责任编辑。
玉珍是个文艺青年,爱好文学写作,是同学们眼中的女才子。她经常向校报投稿,写点豆腐块文章。
大文和玉珍两人接触比较多,还经常在一起探讨文学写作上的话题。两人有共同的语言和爱好,时间一长,两人就爱上了。
毕业后,大文应聘进了省日报社,玉珍在一家文学杂志社上班。
毕业后不久,他俩就举行了婚礼。夫唱妇随,夫妻恩爱,一年后就有了个儿子。
他俩工作顺心如意,家庭幸福和睦,是人人羡慕的美满幸福小家庭。
但世上的事往往难以预料,大文的妻子玉珍,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患了白血病。
真是晴天霹雳,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一下子就被扰乱了套。儿子小皮皮还刚满周岁,夫妻俩人的事业还刚起步。
妻子患病后,大文请假带着她跑上海,进北京,访遍名医,但都无可奈何。病情一天天加重,终于在几个月后的春节前去世了。
在医院最后的日子里,玉珍提出要回家看看。大文满足了她的要求,向医院的医生请了假,带她回家。
到家后,玉珍含泪最后一次收拾屋子,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将两人重要的证件都清好。还有两人的结婚戒指,以及结婚时大文妈妈送给她的祖传玉镯,小心地用布包好,交给大文,嘱咐大文一定要保管好。特别嘱咐大文,将来儿子皮皮结婚时,要将祖传玉镯送给儿媳。
另外,她还将自己的所有相片都找齐,放进自己的小手袋里带走了。
当她和儿子分手时,一岁多的皮皮吃惊地望着母亲问:
“妈妈,你刚回来,又要去哪?”
“我的小宝贝,我的心肝儿!”
玉珍跪在地上,含着泪水,一把将儿子抱住,“来,小宝贝,再跟妈妈亲亲,妈妈要出囯了,要很长很长时间才回来。”
她们母子俩脸贴着脸,玉珍的脸颊流满了泪水,一岁多的小儿子,虽然还不懂事,但也跟着妈妈流泪。
儿子边哭还边用小手替妈妈擦泪水,边说:
“妈妈别哭,皮皮听话,皮皮等妈妈回来。”
大文在傍边看着妻子抱着儿子,他知道,这是妻子最后一次抱儿子了,也是最后一次向儿子道別了,看得心酸的流下了眼泪。
他强忍住泪水,将妻子抱进车内,一坐进车里,妻子便号啕大哭。大文一面吩咐司机开车,一边紧紧地将妻子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想将她从绝望中拉回来。但大文心里明白,实际上没有任何女人做的比妻子更坚强。
二十多天后,大文的妻子就辞别了人世。大文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她写给自己的第一封信。
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文,我的好丈夫,请恕我不能陪伴你到老,先走一步了。儿子皮皮就交给你了,他是我们俩人爱情的结晶。你一定要将他好好培养,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另外我用手机录了音,你按我写的日子按时放给儿子听,一定要他相信妈妈是出国了……
在玉珍的手提包里,大文找到了用香水帕包好,写给他的另外几封信和录音手机。
一个月后,大文按照手机上的日期和顺序,告诉皮皮,妈妈从国外来电话了,并放给皮皮听:
心爱的小宝贝皮皮,你想妈妈了吗?妈妈也想皮皮,每天都在想。妈妈在国外很忙,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经常给皮皮打电话。妈不在时,皮皮可要听爸爸的话哦。……
最后一句是“妈妈非常爱皮皮。”
以后,每隔几个星期,大文都要按顺序拆开其中的一封信。并打开手机告诉儿子,妈妈从国外来电话了。妈妈温柔的话语,儿子总是似懂非懂的认真听着,然后安安静静坐上半个小时。渐渐地,大文也和儿子一样产生了幻觉,感觉妻子确实是去了国外,并且习惯了等候她的来信和电话。
在十个月后的第十封信里,妻子劝大文考虑为儿子皮皮找一个新妈妈,一个能够代替她的人。
一年后,大文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下现在的妻子玉娟。玉娟是中学老师,曾经有过短暂的婚姻,气质和相貌与前妻玉珍颇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她从未生育过,而且对孩子也毫无经验。但她天真活泼,性格开朗,很讨孩子们喜欢。
当大文向她介绍了儿子皮皮的情况以及皮皮母亲的遗愿后,她非常同情和心疼皮皮。
“我愿意完成皮皮母亲的遗愿,当好皮皮的接力母亲,帮你将皮皮培养好。”玉娟郑重的表了态。
“你领我去见见他,看他是不是喜欢我。”玉娟见大文有些疑虑,又补充了一句。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文告诉皮皮,妈妈又来电话了。这次与上一次相隔时间比较长,有半年之久。皮皮听爸爸说后的反应很平淡,只是抬头看了看,就又继续玩他的小游戏玩具。
皮皮妈妈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我的小宝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妈妈这边的工作已完成,马上就要回国了,我又可以见到爸爸和我的小宝贝了!宝宝你高兴吗?这么久的时间了,皮皮都快让妈妈认不出来了吧?你还能认出妈妈吗?……
大文边放手机录音边注意儿子皮皮的表情,但皮皮仍然在专心玩他的游戏,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大文陪着玉娟第一次来到家里。保姆阿姨刚给皮皮换完衣服,皮皮光着脚丫子,坐在地上翻看一本彩色儿童画报。
“皮皮”!
大文声音有些颤抖,“还不快过来看,是不是妈妈回来了!”
皮皮抬起头呆呆的盯着玉娟,尚在犹豫。谢天谢地,玉娟放下皮箱,迅速地走到皮皮身边,一把将皮皮抱住。“宝贝儿,不认识妈了?”
皮皮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由惊愕转向恐惧。
突然,皮皮丢下画报,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满脸通红,用小手拼命的捶打玉娟的肩膀,终于喊出声音:妈妈,你这么久才回来!
玉娟将皮皮紧紧的抱在怀里,眼睛里充满着泪水。
“我的好宝贝儿,妈可想死你了。”她亲着孩子的脸颊说,“妈这次回来,再也不走了。”
大文在一边看着,想起这一切都是玉珍在病床上挣扎着安排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将儿子和玉娟紧紧地抱在一起。嘴唇颤抖,语气咽声地说:我们一家团圆了,从此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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