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长征赏析

七律・长征

作者: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作者简介

(1893 -1976),字润之,湖南湘潭人。他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和理论家,中国、中国人民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

创作背景

《七律·长征》是毛在1935年创作的一首七言律诗。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主力红军为摆脱军队的包围追击,被迫实行战略性转移,他们从革命根据地江西、福建出发,经过广东、湖南、广西、贵州、四川、云南、西康、甘肃、陕西等省区,一路上击溃了敌人多次的围追堵截,行军二万五千里,历时一整年,终于在1935年10月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取得了长征的决定性胜利。《七律•长征》一诗,不仅是毛对长征一年来所战胜的无数艰难险阻的回顾,也寄托着他满怀喜悦的战斗豪情。

首联“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总领全篇,阐明了本诗的主旨。“远征难”是指长征路上遇到各种军事上、政治上和自然界的艰难险阻。而面对着重重困难,“不怕”二字,则表现了在中国领导下的工农红军大无畏的气魄。“万水千山只等闲”是对前一句的深化,“万水千山”是对行军路上艰难险阻的诗意表达,“等闲”是不大介意、不予重视的意思,白居易的《琵琶行》中就写有:“秋月春风等闲度”。“等闲”与“不怕”呼应,进一步表现了红军藐视一切困难的英雄志气。

颔联和颈联由两组对仗构成,既工整谨严,又气势磅礴。颔联之中,“五岭”和“乌蒙”是红军长征路上崇山峻岭的缩影。在红军的眼中,由大庾岭,骑田岭,都庞岭,萌渚岭,越城岭组成的群山蜿蜒起伏,回望就像掀起的小波浪一般。乌蒙山虽威严高耸,却也仅仅像滚动的泥丸。这是以俯瞰的视角进行的书写。

与颔联写法相似,“金沙”和“大渡”是长征路上红军战士渡过的最为困难的河流。“金沙”,即金沙江,是长江上游自青海省玉树县至四川省宜宾市的一段,河道宽阔,水流湍急。“水拍云崖”就是指水急浪高,拍击着岸边高耸入云的山崖。但最后的“暖”则暗示了红军巧妙渡过金沙江后内心轻松喜悦的心情。“飞夺泸定桥”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大渡桥”即为四川省西部泸定县大渡河上的泸定桥。这座桥由13条碗口粗细的铁索组成,上铺木板。但是当红军到达的时候,木板已被敌人拆掉,在急流之上高高悬挂着的铁索难免令人感到寒意,但这没有难倒红军战士,先头部队的英雄们冒着枪林弹雨,在敌军密集炮火的封锁中,攀缘着桥的铁索冲了过去,消灭了敌人,打开了通道,使后续红军部队顺利通过,这是长征途中最为惊心动魄的战役,它的成功彻底粉碎了蒋介石的阴谋。

尾联的两句是对首联的呼应。以明快的笔法描述了红军战士走完最后历程时的喜悦心情。“岷山”位于青藏高原东部边缘,横跨甘肃、四川两省,其北支有十余座山峰终年积雪、鸟兽不栖,人迹罕至,是红军长征途中最艰苦的险恶环境。当越过“千里雪”的岷山之后,红军终于迎来了新的局面,他们到达了红军的落脚地——陕北苏区。于是“三军过后尽开颜”,即“红军第一方面军、二方面军、四方面军”长途跋涉后都笑逐颜开。

这首诗是革命浪漫主义与革命现实主义结合的杰出典范,是革命乐观主义的不朽之作,仅用了八句五十六个字就高度概括而艺术地反映长征这一伟大的历史壮举。颔联和颈联采取以少胜多、以小见大的艺术手法,把长征途中的“万水千山”具体化。颔联语句雄壮,颈联则多了一种温和、淡然。谢榛《四溟诗话》中有云:“律诗虽宜颜色,两联贵乎一浓一淡”,这里显然就使用了这种“浓”“淡”对比的高超艺术技巧。

以如椽巨笔写下的这首《七律·长征》,波澜壮阔,尺幅千里,既有高度的艺术性,又涵括了广阔的历史空间,赋予了长征如史诗般的文学品格。

来源: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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