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我是为了缓解渴肤症，才答应谢斯均在一起的。

篮球场，他拒绝了我的水，转而接过系花的水，冷淡道：

他好像发现了这一点，开始疏远我。

「这几天我要陪她，你别来打扰。」

他轻嗤了声，「你不会找别人？」

「那我呢？」

「我对你来说，不就那么点儿用途？」

可当我真找了别的男生不要他了。

他说得也对。

他又黑着脸把我强行带走。

「我是你的狗吗，你说扔就扔，嗯？」

发狠地将我压在墙上，咬我的耳朵。

他眼眶通红，偏执地盯着我。

「说你喜欢我，求你。」

1

「就当骗骗我。」

刚从寝室楼跑出来，就看到了谢斯均。

我又犯病了。

他对面站的是，住在我隔壁寝室的学妹。

「学长，谢谢你啊。」

「不是你刚才拉开我，我就被车撞到了。」

谢斯均鼻音「嗯」了一声，就打算越过她离开。

女生也立刻挡在他前面，莞尔道：

「没必要。」

「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感谢你。」

「学长，加个微信吧，今晚定好餐厅给你发地址和时间喔。」

谢斯均嗓音很低，语调平到让人听不出他是不是不耐烦了。

「感谢是一定有必要的！」

谢斯均终于抬眼。

「学妹，你听不懂人话？」

他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懒洋洋的。

「我刚拉你一把，只是担心电动车撞上你后发生偏转再撞向我。」

学妹尴尬地僵在原地，接不上话。

「跟你关系不大，明白？」

他回头对上我的目光，眉尾轻扬了下。

我听得无聊。

但被冻得吸了吸鼻子，不想再等，直接小跑过去，从身后搂住谢斯均的腰。

「你没必要这样宣示吧……」

「我只是想感谢一下谢学长。」

学妹隔着谢斯均叫我名字。

但还是听懂她是在让我放开谢斯均。

虽然我一犯病脑子就转得慢。

「大庭广众下就抱，好离谱……」

我正在缓解病情期间，放是不可能放手的。

我搂谢斯均的腰搂得更紧了些。

挪着碎步子转到了侧面，歪头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女生。

「谢斯均是我的。」

「别想让我放手。」

如果她过来扒拉我的手，我会把她门牙打掉。

「就觉得你挺没素质的。」

好在她没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笑了笑。

「没人逼你放手。」

谢斯均牵了下唇，蔑然尽显。

学妹被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最终沉默离开。

「你素质高，你大路上死缠烂打加我微信？」

他刚坐到沙发上，我就迫不及待爬到他腿上，去寻他的唇。

2

谢斯均牵着我去了他在校外的大平层。

我搂着他的脖子，急匆匆地命令他：

「谢斯均，张嘴。」

谢斯均无声笑了下，任由我在他唇上做乱。

谢斯均扶住我的腰，终于慢悠悠地半张开嘴。

寂静的空间内只有暧昧的吞咽声。

「我亲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感觉缓解了一点才退开。

但还是整个人都窝在谢斯均怀里，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谢斯均把我往上抱了抱，拖着腔调「喂」了一声，语气欠欠的。

我抬起头，下巴压在他胸膛上辩驳：

「你觉不觉得，你对你男朋友占有欲太强了点儿？」

「她想让我对你放手，我没有揍她就很文明了。」

「别那么有危机感。」

谢斯均噙着玩世不恭的笑。

「哥只喜欢你。」

嗯嗯嗯。

喜欢我就好，喜欢我就能一直让我亲亲抱抱了。

我不知不觉被谢斯均摁在了沙发上。

他亲昵地蹭着我的鼻尖，用气音问：

「你说我是你的？」

周身都是谢斯均的气息，我餍足地眯了眯眼。

我迷恋地望着他，有些失焦。

「我是你的什么？」谢斯均掌心感觉更热了。

「难道不是吗……」

空气凝滞。

不自觉脱口而出。

「药。」

「什么？」

谢斯均动作停了下来。

片刻，他拉下我的衣摆，眼眸情绪冷静。

我回过神，慌乱找补：

谢斯均靠回沙发上，几乎整张脸都湮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男朋友……」

片刻，他捞起茶几上的烟盒，起身走到阳台。

「我抽支烟。」

「你自己先睡。」

谢斯均恰巧抬手，敲了根烟出来，堪堪避过。

我跪坐在沙发上，抬了下手，想去拉他。

阳台的门被关上。

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男生黑色的卫衣被我刚才蹭得有些皱。

他手腕搭在栏杆上，指间弥漫着冷色调的烟雾。

谢斯均一晚上没有回卧室。

那天之后，他好像开始疏远我了。

3

甚至我说的没用的废话，他也会回我。

最近基本上隔好几个小时，才会回复我简短的几个字。

以前虽然他在微信上也话不多，但信息回得很快。

渴肤症又隐隐作祟，我更想谢斯均了。

那天我抱着求和的心去找他。

下午他打球结束后，我从观众席小跑下去。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捧着稀释过的葡萄糖，伸手到他面前。

「谢斯均，你刚才打得好厉害。」

谢斯均抬手。

「我喝她的。」

却是径直越过我的肩膀，拿走我身后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

谢斯均垂眸扫了眼我小小的淡黄色保温杯，没有任何接的意思。

娇俏的女生从我身后走出来。

我愣住。

我见过她，是我们系的系花。

和裹着笨拙面包服的我不一样，她一件单薄摩卡色大衣里只有一件黑色修身毛衣裙。

程金金。

等女生走远才淡声开口：「找我有事？」

谢斯均让她先到场馆外等他。

语气里的冷淡疏离听得我鼻子有些酸。

「我想你了。」

谢斯均没任何波动。

我把下巴藏在围巾里，低头看着脚尖。

他随手运着球，眼皮耷拉着。

「最近我要陪她，你没事刚好别来打扰。」

「那就是没事。」

我焦急地去拉他袖子。

「那我呢？」

我倏地仰起头，茫然地问：

话音在谢斯均骤然冷下的神色中越来越小。

「你过几天再陪她好不好？」

「我病犯了，不能没有你……」

「女朋友，这才是你主动找我的目的？」

他气笑了，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审判：

我不敢说话了。

「你不在意我和她的关系，甚至能容忍我丢下你陪她。」

我不是真的想让他去陪程金金，一时慌不择路，脑子被病情影响，才又乱了。

「宁落，你真的完全不喜欢我啊。」

谢斯均轻笑出了声，满是自嘲意味。

正想解释，他却先一步开口。

我看着地面，安静地摇了摇头。

「只是为了治病，你不会去找别人？」

「多的是人比我愿意。」

谢斯均手腕微微一动，篮球被他抛到了后面。

拎着外套和我错身离开。

偌大的篮球馆只有我一个人。

他彻底敛起笑意，面上像是结了一层冰。

我忽然难受得不行，蹲下身缓解。

眼泪直直地砸在地板上。

谢斯均的意思应该是要跟我分手了。

4

当天晚上，我去了谢斯均在校外的房子。

敲了敲门，确认没人后，输入密码进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生理性迷恋压过道德感。

但刚打开衣柜，谢斯均衣服清冽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皮肤上隐隐的刺痛感忽然就忍不了了。

本想等缓解一会儿就走的。

接着跑到沙发上窝着抱住膝盖，轻嗅着独属于谢斯均的干净气息。

我小心翼翼拿了一件谢斯均常穿的卫衣套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对，谢斯均平静地挪开目光。

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糊转醒时，门锁刚好传来响动。

不是程金金，而是个没见过的男生。

他身后跟着个人。

「诶？谢哥，这就是你之前提过的你表妹吧？」

我瞪大眼睛往后挪了挪，又怔愣去看谢斯均。

他噔噔地就跑到我身边坐下。

「哈喽，我没想到谢哥这么快就安排我们见面。」

「离她远点儿。」

谢斯均走近，拎起书包砸在男生后背。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讨厌到想隐瞒我们的关系，就没立刻说话。

他垂下眼，托着我的腰和腿窝把我抱回卧室。

「这我女朋友。」

喔原来我还没被分手。

「那我把电脑放下就走了谢哥，麻烦你陪我改了一晚上的代码了哈。」

身后还传来男生尴尬的道歉。

「噢噢，是嫂子啊……对不起啊嫂子……」

她定位是几十公里外的游乐场。

今晚我刷微博看到程金金的动态。

谢斯均没有去陪她。

谢斯均把我放到床上，就打算离开。

我匆匆揪住他的衣摆。

但他视线低垂着，始终拒绝和我对视。

「谢斯均。」

男生停下。

我拉过他的手，放在我脸侧蹭了蹭。

「我也没有找别的男生。」

我笨拙地哄着他。

谢斯均的指尖摩挲了下我眼下，语气温淡。

我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

谢斯均指尖顿了一下，抽回手往浴室走，没有回答。

但谢斯均蹙眉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在说：「你怎么那么麻烦。」

本来想再偷一件他的衣服去客卧抱着睡，以免他觉得我是为了治病才对他示好的。

这晚我还是在谢斯均怀里睡的。

「想要亲一下。」

他直接捞过我的腰，把我扪进怀里。

我悄悄吸了一口他颈侧的气味，才鼓起勇气开口。

「现在光是抱着也不能让你缓解，必须接吻？」

「怎么？」

谢斯均闭着眼，语气怠倦。

他又误会了。

我从被子里往上顾涌出来，和他齐平躺着。

「没有。」

谢斯均半睁开眼，清明而冷静地注视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脸热。

我小声解释：「喜欢你才想亲你的。」

藏在被子下的手攥紧，我靠过去亲他。

他平躺着，勾了下唇，意味不明的。

在碰到的前一瞬谢斯均偏过了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缩了回去，安静地转身背对着他。

他不信我喜欢上他了。

我不想分手，但好像每天都被推着往这条路上走。

5

我和谢斯均的关系始终僵持着。

一直到放寒假。

知道他那天没有陪程金金后，我就想当然地以为程金金只是他当时为了气我的借口。

去机场前，我去他家找他告别。

玻璃上还沾着水汽。

刚推开门就看到程金金站在阳台上擦半干的头发。

另一边的浴室门半开着。

对上我目光时，他迟滞了两秒。

与此同时，谢斯均从卧室出来。

旋即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朝我走过来。

在彻底合上前一瞬，我看到谢斯均开门追了出来。

「宁落……」

我嘭地关上门，以最快速度跑进电梯。

他单独让女生来他家洗澡，就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无论他和程金金有没有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谢斯均很快就会追上来。

接着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

所以下电梯后没立刻走，而是躲进了楼梯间，拿出手机给谢斯均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分手。」

手机关机。

莫大的悲伤笼罩着我。

6

但好像感知不到任何情绪，只剩下疲惫。

我好像被隔绝到了一个透明但密闭的空间。

依旧能有条不紊地赶到机场，登机。

疲惫到甚至连身上隐隐传来的刺痛感都累到不想管。

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即使回到了家，大多数时间我也都在睡觉。

但她知道我太闲了。

所以，「落落起床啦。」

「妈妈给你安排的相亲就在今天。」

我噌地掀开被子。

「你林叔叔的儿子今年也大三，见一面嘛。」

披头散发呆滞地坐起来盯着妈妈，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相亲对象叫林慕。

她好言好语地哄着我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的。

妈妈最擅长用软刀子磨人。

本来只想吃一顿饭后再也不联系。

斯文而温和，给人的感觉的确很舒服。

却也仅此而已了。

但我不经意间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和谢斯均有点像。

我本以为只有谢斯均一个人才能缓解我的病症……

「明天还可以约你出来吃饭吗？」

踌躇了几秒，还是打算拒绝。

林慕盛了一碗汤放在我手边，笑容和煦。

而且，我还没有放下谢斯均。

不想再因为病情去谈恋爱了。

开口前一秒，一道熟悉清越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不可置信地抬眸。

谢斯均在寒风凛冽的季节，外面只穿了件大衣。

「好久不见啊。」

再用看陌生人的眼光扫了我一眼。

他要笑不笑地看着林慕。

「和女朋友吃饭？」

林慕惊喜地站起来。

「谢斯均？你怎么在这儿？」

他勾着唇，「找人。」

我：「……」

因为他的话，嘣地弹回盘子里。

我若无其事地夹起一颗丸子。

「你也是来吃饭的吧？」

「那我先不拉着你聊了，你快去吃吧，晚点儿我再为你接风。」

林慕大概是怕我不自在，便拍了拍谢斯均的肩，说：

「这么久没见，我暂时舍不得跟你分开。」

谢斯均直接在我对面的位置大剌剌坐下，旁若无人地开始加菜。

他拖腔带调的，用施舍大度般的语气说：「我不介意一起吃。」

「客气什么。」

说完他掀眼扫了林慕一眼。

「坐啊。」

7

谢斯均懒懒地靠着椅背听林慕介绍。

林慕：「……」

谢斯均整顿饭下来都在作死。

笑意不达眼底。

在听到【家里介绍相亲】几个字时，扯了下唇，抬眸睨着我。

「林慕，你之前一个月谈三个女朋友的事儿提过了？」

每当林慕刚和我说一两句话的时候，他就打断。

「相亲不聊以前感情状况？」

1 米 66 的我莫名被中伤。

「你不是说绝对不找低于 1 米 7 的女孩，嫌矮。」

「你半个月前不还晒和女朋友在横滨的照片，那是第几任？」

林慕瞪了谢斯均一眼，咬牙切齿地转移话题。

面前的丸子都不香了。

「对了，你不是说你来找人。」

和紧绷不自然的我相比，谢斯均泰然自若的程度已经可以去演戏了。

「前女友。」谢斯均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壳，头也不抬地回答。

「找谁的？」

「怎么分了？」

林慕嘲笑他，「上次见面，你不还说一定会跟她结婚吗？」

谢斯均往空碗里又丢进一颗虾仁。

「那你现在追过来算什么？」

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我作死，就被她甩了。」

林慕：「确实。」

「算我贱。」

谢斯均剥完最后一颗虾，摘下手套，闲闲道：

谢斯均长了一双深情眼，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很爱你的错觉。

我：「……」

现在，他就用这种目光盯着林慕。

「哥给你剥的。」

「都吃了，嗯？」

把那碗虾推到林慕面前，哄人的口吻。

林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的。

「谢谢哥。」

「但是哥，你忘了我海鲜过敏。」

「我刚做了手术，不能吃海鲜。」

「那只能浪费了。」

谢斯均恍然，拖着长音「啊」了一声。

这才注意到他脸色比以前要苍白一些。

林慕从谢斯均手里抢过碗，放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

「宁落，我听宁叔叔说你爱吃虾，刚好省得你剥壳了。」

「谢谢。」

我只好接过，对他弯了弯唇：

「你没因为这场糟糕的相亲生气就好。」

林慕不好意思挠了下头，

「真好，你还愿意对我笑。」

谢斯均继续不合时宜地插话。

「林慕，你之前无缝衔接新女友那次，是不是出轨了？」

「不是无缝衔接！！」

吃完饭林慕送我回家，谢斯均也死皮赖脸非要跟着。

8

「谢斯均，滚！」

我们小区不让外面的车进。

「我一个人在外地没安全感。」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林慕都懒得理他。

直到到单元楼门口。

我在小区门口就道别下车了。

一路上脑子里都是谢斯均。

不等我挣扎，身后的人就低声开口：

一只手蓦地搂住我的腰。

我撞进他的怀里，吓了一跳。

「落落。」

是谢斯均。

我松了一口气，随即而来的是无尽的恼怒。

他沉默地将我抵在墙上。

第一时间摁着我的手，不遗余力地扇了他自己一巴掌。

「谢斯均，你有病吗？」

「我的错，我该死。」

「我不该冷落你，不该打扰你相亲。」

「但我没出轨，程金金是我表妹，那天她去我家只是洗了个头。」

说完他又用唇碰了碰我发麻的掌心。

谢斯均用最快语速简单解释了一遍。

「手疼不疼？」

「不疼再扇几次。」

「是谁跟我都没关系了。」

我平复着呼吸，把手抽出来。

「放开我，我要回家。」

心灰意冷后的道歉和解释都显得很多余。

谢斯均不为所动，头压在我肩颈处。

我被紧紧桎梏在他怀里，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急促的气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放不开……」

「落落，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努力保持着语气平稳，忽略谢斯均作乱般含住我耳垂的动作。

「马上到家了，妈妈。」

谢斯均轻咬了一下，算是无声的警告。

「和林叔叔儿子相处的怎么样？能继续发展不？」

我一边掐他，一边如实回答妈妈。

初期帮孩子相亲的妈妈总是乐观的。

「没关系呀，我又看中了一个男生，你赶紧回来看看哪天有空，约这个再见一面。」

「感觉不是很合适。」

抬起头深深凝视着我。

电话挂断，谢斯均放过了我的耳垂。

「别去见其他男人，宁落。」

走廊灯昏黄的暗光映进他颤动的眸子里。

情绪浓烈得吓人。

「我受不了……」

「可我迟早也会和别人谈恋爱。」

我无所适从地移开视线。

「那我呢？」

「你不要我了？」

「宁落，我是你的狗吗你说不要就一脚踹开？」

谢斯均眼眶逐渐泛红，但面上的病态却越来越明显。

我在他怀中挣扎不动，气得咬牙切齿。

他眼里是化不开的偏执。

「对！」

说着，我又踢了他一下。

手也不停捶打他胸膛腹部。

「不要你了，我讨厌你讨厌到希望你现在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别讨厌我啊。」

谢斯均像是疯了，又将我压紧了些。

动作强势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又那么卑微。

「是我不够好，才没能让你喜欢上我。」

「就算是只把我当成药也可以，只要别分手。」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再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他头埋在我肩膀上，声音越来越低弱。

「我都会改进的宝宝……」

我抬起手，借着光看到手心点点猩红。

我是在再一次伸手推谢斯均腹部摸到一点黏腻，才察觉不对劲的。

「谢斯均？」

这次我轻而易举推开了他。

然后，看到了谢斯均腹部洇出的一大片血。

他喃喃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了，摁在我肩膀上的手缓缓垂下。

9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诉妈妈要晚回的消息。

医生说谢斯均腹部刚缝没多久的针开了，伤口发炎导致他已经意识不清了。

我想起他在晚饭时说过刚做了手术。

我办完住院手续，刚回到病房就接到了个陌生来电。

应该就是腹部这个伤口。

「请问是宁落吗？」

女生轻言细语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请问你是？」我问。

10

她说给谢斯均打电话没人接，实在担心才打到我这里来的。

「程金金。」

我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道德绑架的话术了。

「所以宁落，你……」

「我哥是为了挽回你才伤也没养好就跑去外地的。」程金金说。

但……

无非是劝我跟谢斯均和好。

「你千万别那么快原谅他！」

「看吧，现在害得你大晚上在医院为他跑前跑后！」

我听她机关枪一样吐槽谢斯均，都愣得忘了眨眼。

「他简直傻缺！我都说了他伤没养好就去找你只会给你添麻烦的，他死活不听。」

在电话里，程金金告诉了我，谢斯均求她去篮球馆送水的事，还有在我走后，他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寝室的事。

以及谢斯均腹部的伤口怎么来的具体经过。

「啊？」